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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《香女》刘学友原创
香 女
香女又被丈夫打了，她的嘴角流着血，右脸颊一片红肿，丈夫狠狠地搧了她一个嘴巴子。丈夫搧她时，她没有防备，一巴掌打在了她的牙齿上，牙齿咬破了嘴唇，嘴角流血了。
香女不是第一次挨丈夫打，她是经常被丈夫打。她的丈夫是一个残疾人，这个残疾不是天生的，是一场车祸造成的，造成他双腿截肢，丧失了性功能，只能瘫在床上，由香女照顾。
丈夫没有瘫痪之前，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。他和香女是同班同学，两个人在学校是公认的金童玉女，被很多人看好，他们将成为未来的一对夫妻。
两个人在恋爱时，踏遍了周围的山山水水，树林下、山坡上、荷塘边。在油菜花盛开的时候，两个人钻进了黄灿灿的油菜花里，相依相偎，幸福得像菜花一样绽放。
两个人如愿以偿的结了婚，在婚礼上，招来了多少人的羡慕和嫉妒，特别是年轻人，都想把对方娶回家做自己的新人。
婚后，两个人也是幸福的，美中不足的是，香女一直没有怀孕。双方去医院检查，医生说问题出在男方身上，男方精子存活率太低，很难让女方怀孕，这对香女是一个致命的打击。她想要一个孩子，她是那样喜欢孩子，想要一个完整的家，这个希望可能要破灭了，她痛苦了一夜。
丈夫感到了愧疚和自责，他四处求医，花了很多钱，却不见效果，他的性功能越来越差，为了逃避现实，他决定去外地打工。
在打工的路上，他出了车祸，一辆大货车从他的双腿上碾轧过去，他永远失去了双腿。车主陪他80万元损失费。
他遭遇车祸，把这个结果归罪于香女。他说：要不是香女逼他要孩子，他也不会出去打工，不出去打工怎么会出车祸呢。他恨香女，把赔偿来的80万元全部纳入自己的腰包里，不给香女花。他的脾气也变了，变得暴躁、凶狠、乖戾、不近人情。他每天都要喝酒、吃肉，喝酒后就打香女，打得香女遍体鳞伤。
香女也想到过离婚，当丈夫听到她要离婚时，立刻哀求她，不让她离婚，他绝食、自杀，用极端手段对付香女的离婚。
香女是一个善良的姑娘，她内心也是爱丈夫的，看到丈夫哀求的样子，她不忍心离开他。她离开他，谁来照顾他的生活？她的心也软了，痛哭一场，原谅了丈夫的一切。她内心也有自责的地方，她也认为，丈夫的车祸，她是有一部分责任，当初不逼着他要孩子，他也不会出去打工，也就不会出车祸了。后悔有什么用，一切都晚了，她要忍受这种生活。
丈夫也是爱香女的，车祸和大量的饮酒，让他的性格变成了暴戾。其实，他内心还有一个更加痛苦的想法，他的性功能丧失了，他在香女面前就是一个废人。香女还年轻，人长得也漂亮。在香女需要他身体的时候，他的无能，让香女痛苦万分，甚至哀求他帮助她解决问题。他什么也解决不了，失望在香女的脸上荡漾着。他看得出来，香女是多么渴望这件事情，这反而更加刺激了他，他担心香女会在外面偷汉子，来满足自己的需要，给自己戴绿帽子。他就更加防着她、猜疑她、痛恨她、折磨她，他真想把她撕碎了，甚至连一片肉体都留在自己的身边，可是，他做不到。每次香女洗完澡后，他都把香女抱在怀里，双手蹂躏她。只有这样，他的心里才能满足点，他觉得这个肉体是他的，他占有着，不能让别人占有。可是，他的行为刺激了香女的欲望，她的表情由兴奋到痛哭，到失望。这样，周而复始地折磨他，他就不停地打香女，打她的脸，破坏她的美貌。他又舍不得打坏她，他需要她，照顾他，又痛恨她，不给她生活费用。
香女有一个苗条的身材，丈夫残疾后，家里的重活都落到了她的身上。烧水、做饭，给丈夫洗澡，到地里干活，她有忙不完的活干。她家有两亩土地，在村东5里地远，周边是高山，林木茂密。地的西头是村庄，地与村庄之间，有一个荷塘，荷塘里种着莲藕。岸边，靠着香女家地的一边，有一个窝棚，用木头搭成的，里面住着一个40岁的中年男子。他承包了这片荷塘，他是一个光棍，也不是本地人，说是从南方过来的，到村里打工生活。他在村里干了3年了，没见过他同村里任何人来往过，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。
他有一身强壮的肌肉，中等身材。他在池塘里种藕，又养鱼，靠卖鱼、卖藕生存。
他搭的窝棚不大，有十几平方米，里面有一张床、一个饭桌、两把椅子、一个大盆、一个脸盆。大盆是他洗澡用的。一个炉子，炉子烧煤、烧木柴。煤是从镇上买的，木柴是从山上捡的。煤和木柴都堆在窝棚外面，用一张大塑料布盖着，怕着雨水淋。冬天炉子放在屋里，取暖、做饭。夏天，炉子放在外面，也在外面做饭。棚子上有两个大杨树，茂密的树叶为窝棚遮风挡雨。夏天里，树下还是很凉爽的。
他养了一只大黄狗，看家护院，他出门时就把大黄狗拴在门前，防止外人进窝棚里。
他会做饭，煎鱼、炖肉、炒菜、焖饭、烙饼都会。他也爱喝酒，喝一杯就够了，从来不多喝，也不闹酒炸。
他喜欢在夏天的时候，坐在窝棚前的树荫下，抽烟，看周边的风景。在秋天的时候，他穿一身防水衣，下到池塘里，抓鱼、挖莲藕，摘莲子。他有一辆自行车，这是他的交通工具，驮鱼、驮藕，驮到镇上卖，换了钱，再把镇上的米、面、茶、油、盐等日用品运回来，靠的都是这辆自行车。
他喜欢喝茶，每天一早就泡上一大杯茶，茶杯是大瓷缸子，茶叶占了半缸子。他爱喝浓茶，而且是清茶，他说这清茶败火，消毒。
他身体很好，三年来，村里人没见他得过病，。他一顿能吃一盆饭，还有大量的蔬菜。他喜欢走路，每天去池塘边遛达，或者上山捡木柴，他捡的木柴在窝棚变堆成了小山。
他胆子也大，他的窝棚离村子有五里远，周边都是旷野。山里有野兽，天黑后，旷野中一片寂静，偶尔有野兽的嘶叫声，听了令人毛骨悚然。村里人在夜里，还能看到窝棚前，有一点点亮光，隐隐约约的一闪一闪，那是他坐在窝棚前抽烟，看天上的星星，观夜景。
春天来了，清明时节，正是农民下地种庄稼的时候。香女扛着一把铁锹，背了半袋玉米种子，来到了自家的地头上。她穿一条黑裤子，上穿是蓝褂子，头上围着一条深色花头巾，这条花头巾既能遮阳，又能挡风沙。地里起了风，扬起一片尘土。远处的山上，一年四季青绿的松树，黑压压的一片，耸立在山岗上，像是一支庞大的军队，列阵等待着首长的检阅。
香女家这两亩土地，紧挨着荷塘，这里是一个小盆地，别的农民的土地，都在山的那一边，不走这条路，这里成为了一个小小单独的世界。
香女看了看周围，空旷，没有一个人影。她放下玉米种子，抓了几把放到兜里，她要一个人种玉米。土地是宣软的，香女用铁锹斜着挖了一个小坑，坑不深，她从兜里掏出两粒种子，放到坑里，用土盖上，用铁锹轻轻地拍了一下。土不能拍得太死，太死了，会影响玉米苗的成长；也不能太松了，太松了风会把玉米种子吹走，又白干了。她半尺一个距离，埋下两粒种子，一口气，没有直腰，干到了地头。
香女家的两亩地，只种玉米。玉米好成活，又不用费力气管理，也不用浇水，地里没有水渠，靠天吃饭，玉米最适合这种环境成长。
玉米成熟了，香女要把玉米掰下来，驮到镇上卖给供销社，换点零钱花。用这点钱买米、买面、买油，维持自己的生活。
风大了，风把香女的头巾吹松了。香女把铁锹插到地上，系了系围巾，又弯下腰，干活了。她今天上午，要把一亩地种完，下午再种另外一亩地，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干。
香女低头干活的时候，不知道有一双眼睛盯着她，这双眼睛就是来自种藕的中年男子。
他并不是今天第一次注视香女了，他注视她有几年了，他刚到这里来种藕时，香女和丈夫的身影就引起了他的注视。他是一个走南闯北的人，见过许多年轻人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对漂亮的年轻人，女人叫男人动情，男人叫女人心动。可是，后来，他发现男人不来了，只有女的下地干活，他猜测出了什么问题，也许是男人出去打工了，他不理解，男人怎么能把这样漂亮的女人独自留在家里呢，他不担心吗？有时又一想，自己多管闲事，这跟自己有关系吗？他虽然这样想，可是，香女的影子一出现，他就坐不住了，眼睛总是往香女那个方向看。为了掩盖这个行为，他到荷塘边遛达，两眼在香女和荷塘之间来回交替，不让人看出来，他在注视着香女。
其实，他多此一举，这里就没有外人，只有他和香女，香女也没有注意到他，他的顾虑是多余的。
他40岁，没有沾过女人，可是，他也爱花，爱色彩。他观察荷花，觉得荷花是那样好看，他在荷花里看到了一朵更好看的花，那就是香女的脸。他对荷花痴迷了，有时蹲在荷花下，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，甚至生理起了变化，这时，他就捧上一把水，泼到脸上，让荷花的影子乱起来，乱得眼花缭乱，乱得他头晕眼花，他站起来，抽根烟走了。
香女种完了一亩玉米，直起身看了看太阳，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，时间不早了，该回家做饭了，丈夫还在等着她。她放下铁锹，将剩下的玉米种子放到铁锹旁，她回家还要走五里地，拿铁锹和种子费力，放到地里也没有人偷。她空手回去，下午再种剩下来的那一亩地。
种藕男子看见香女向他这个方向走来，心里有些发慌，赶忙躲进了窝棚里，他怕见到香女。窝棚前有一条小路，这是香女回家的必经之路。他躲到窝棚里偷看，等着香女过来。他听到了脚步声，脚步声近了，香女的影子出现了，头上戴着一个花围巾，白净的脸庞，大眼睛，像一汪流水。挺起的双乳，纤细的手指，柔软的细腰，都强烈地吸引着种藕男子，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。脚步声远了，香女走了。他赶忙走出窝棚，遥望香女的背影。
香女吃完午饭，休息了半个小时，她又来到了地里，准备种下一亩地玉米。她走到地头，发现铁锹没了，剩下的种子也没有了。她以为自己放错了地方，四周巡视一下，也没有发现铁锹和种子。她围着地绕了一圈，又到下一亩地看了看，还是不见铁锹和种子。她感到纳闷，铁锹和种子难道能飞吗？还是被人偷走了？村里人都老实，没有人会偷别人家的东西，更何况是一把不值钱的铁锹和一点种子呢。她站在地头上，朝四下瞭望，远处是群山，山上是松树，颜色黑绿。山上山下都不见人影，阳光灿烂，照在大地上，到处都是耀眼的光芒。田野里一片空旷，显得苍茫辽阔。在这辽阔中，她看到了那个木棚子。木棚子前站着一个人，冲着她凝望，香女知道那个人就是光棍种藕男子。她想问问这个男子，看没看见她的铁锹和种子，因为这片辽阔的田野里，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出现过，也许他会知道点情况。
香女朝那个男子走去，那个男子一直在注视着香女，像知道香女会找他似地站着不动。
香女走到窝棚前叫道：“大哥！你看到我的铁锹和种子了吗？”
男子说：“那不是你的铁锹吗。”他用手指了一下窝棚门前一把铁锹说。
香女看了一眼，果然是自己的铁锹，铁锹把上有一根红丝带，这是她特意系上的，为的是保护自己的手。奇怪，铁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？
男子没等香女问话，说道：“我帮你把种子都种完了。”
香女愣住了，她惊愕地看着男子。
男子说：“上午，我看你一个人在种地，很费力气，你怎么不找一个帮手呀？”
香女说：“家里就我一个劳动力，我找谁呀。”
男子问：“你丈夫呢？”
香女说：“他在家了。”
男子又问：“他为什么不出来帮你干活？”
香女说：“他出车祸了，瘫在了床上，不能劳动了。”
男子没有再问。
香女说：“谢谢大哥，你帮我把活儿都干了。”
男子说：“谢什么，这点活儿算什么，我两个多小时就干完了，以后地里有什么活儿，你只管叫我，我也是地里的一把好手。”
香女说：“那我也要感谢你，要不，我还要顶风干一下午活儿。”
风突然加大了，窝棚前卷起一片尘土，香女连忙用头巾捂住脸。
种藕男子说：“风太大了，到屋里坐一会儿吧。”
香女点了点头，她的活儿已经干完了，下午没事。眼前这个男子，长得方方正正，浓眉毛、大眼睛、直鼻梁。眼睛里很纯洁，不像坏人。香女听说他是光棍，为什么40岁的男人不结婚呢？为什么孤身一人在这里打工？这对香女来说，都是好奇的事情，她想聊聊天，问明这些情况。她不担心这个男人会对她无礼，她相信，他的心灵是干净的，干净的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。
窝棚里有十几平方米大小，一张床、一个橱柜、一个圆桌、两把椅子。床上铺了一条绿色床单，很干净。被子是红色的。屋子中间是炉子，炉子上坐着水，水开了，冒着热气。
种藕男子让香女随便坐，他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，问香女喝清茶还是花茶，香女说喝花茶。男子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铁盒，往杯子里倒了一点茶，给香女沏好茶，把茶水放到了圆桌上。
香女搬着椅子坐到了圆桌旁。大黄狗进来了，它看了看香女。男子轰大黄狗出去，他担心香女怕狗。
香女说：“没事，让它进来吧，我不怕狗。”
大黄狗似乎明白香女的话，它走到香女跟前，嗅了嗅香女，香女伸手摸了摸它的头，它卧倒了一边，似乎在保护香女。
香女问：“大哥！嫂子为什么不来？”她故意这样问，想探明究竟，看人家说的对不对，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光棍。
男子说：“我没有结婚，是个光棍。”他坦然，没有不好意思。
香女惊讶，脸色有点微红。她继续问道：“大哥！为什么不结婚呢？”她摸着大黄狗的头，大黄狗温顺地看着她。
男子说：“我无家可归，谁愿意嫁给我。”
香女问：“你是哪里人，为什么没有家呀？”
男子喝了一口茶说：“我从小失去了父母，有一个姐姐，姐姐嫁给了一个广东人，出嫁后再也没有回来过。1998年，我的家乡发大水，长江水都要漫堤了，为了保护长江沿岸的重要城市，我们村成为了泄洪区。乡里面让我们自投亲戚，给了一定的安家费。我哪里有亲戚，姐姐嫁到广东什么地方，我也不知道。那年我18岁，拿着安家费出去打工了，去了安徽、山西，都没有找到好工作。两年后，我回到家乡，家乡重新建设了，没有我的房子，我的房子被大水冲走了。开发商建房子时，要求每家每户登记，那时我还在外地，没有人能通知到我，等房子建成了，我回去，却没有我的房子了。我找村里，村里让我找乡里，乡里让我找开发商，开发商又让我找乡里解决。他们相互推诿，把我像球一样踢来踢去，就是不给我解决住房问题，我一生气，从家乡出走了，发誓再也不回村里了。我的家乡是南方一个小村子，我家门前有一个荷塘，我从小就会种藕，用种藕换来的钱养活自己。我先去了湖南，种了三年藕；又去了广东，想找我姐姐。广东那么大，我下了火车，一下子蒙了，东南西北都找不到，也不知道姐姐住在哪里，听说在梅州，梅州也好大，管几个县，大都是山区，我上哪里去找，没有办法，一边打工，一边找。找了几年，我也没有找到，后来就流落到这里了。”
香女说：“你的命运够惨的，房子没了，为什么不上访，打官司？”
男子说：“那时年轻，也不懂，再说，跟公家打官司也打不赢，算咱倒霉。”
香女说：“那你这辈子就不结婚啦？”
男子说：“谁会跟我这个穷光蛋。”
香女说：“你不结婚，不要孩子，就这样过一辈子吗？”
男子给香女杯中续了一点热水说：“走哪儿算哪儿吧。”
香女说：“没有孩子我不成，我喜欢孩子。”
男子问：“你的小孩几岁了？”
香女红了脸，低头说：“我还没有孩子。”
男子看了看香女，见她脸红了，表情尴尬，知道有隐私，也就没有再追问。
香女回到家里，要给丈夫洗澡，她每个星期要给丈夫洗一次澡。屋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，外面虽然是春天，屋里却像夏天一般温软。她怕丈夫洗澡时着凉，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。她住两间平房，有个小院，院里养着一只狗。她关好院门，把狗撒开，回到屋里，专心给丈夫洗澡。洗澡用具是一个大木盆，她烧了一壶开水，把开水倒入木盆里，又到院里接了一壶凉水。院里有水管子。她把新接来的一壶凉水又坐到了火炉上，她也要洗澡。她提了一个红桶，到院里打了多半桶凉水，提着桶进了屋，屋里充满了热气。她把凉水倒进了木盆里，用手不停地搅拌，冷热合适后，她走到床边，帮助丈夫脱光了衣服，抱着他走到了木盆前，轻轻地把他放到了木盆里，问他水凉热合适吗？丈夫说合适。她开始给丈夫洗头，打肥皂，洗他的全身，在他的身上搓来搓去，搓掉泥污，用水洗净，擦干全身，抱他上床，盖好被子。她走到木盆前，她端不动这盆水，用一个塑料盆，一盆一盆地舀出去，泼到院里的地上，防治院里起尘土。她把木盆里的污水舀干，洗了洗木盆。这时，炉上的水又烧开了，她把开水又倒进了木盆里，到外面提了一壶凉水，把炉子封好，让水烧得慢一点。她接了半盆子凉水，她喜欢洗热水澡。她脱掉外衣、外裤、内裤，白玉般的身体呈现在丈夫面前。她看了看身体，摸了摸胸部，跳进木盆里，用双手把水先浇在身上，洗洗脸，开始洗头。她洗完了全身，擦干身体，走到床前，爬上了床。她抱住丈夫，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后背。丈夫也抚摸她，她抱着丈夫越来越紧，她冲动了，她说她要，丈夫努力着，丈夫大声喊叫着：“我不成，我不成。”他的叫声就像一个太监在哭泣，他不停地打自己的脸。
香女哭了，她捂住脸，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。
地里的玉米已经长苗了，小苗绿汪汪地一片，有10公分高。小苗两三棵挤在一起，这样影响生长。
香女骑着自行车来到地里，她拿着一把小铲子，要给玉米苗松土、拔草、摘掉多余的苗，使玉米健康茁壮的成长。
种藕男子看到了香女，他大声地问香女：“今天地里干什么活？”
香女说：“给小苗松土、拔草、摘掉多余的小苗。”
男子说：“你先干吧，我去喂鱼，一会儿来帮助你。”他手里端着一盆鱼饲料，朝着荷塘走去。
香女蹲在地上，开始给小苗松土，见草就拔掉，多余的小苗也拔掉，剩下一棵粗壮、健康的小苗。小铲子松土时，扬起一阵阵灰尘，很快就被风吹散了，香女一口气，耪到了地头。种藕男子喂完鱼饲料，也过来了。他没有铲子，手里拿着一根铁钩子，在另外一亩地上干活。香女干了一阵活，抬头看那个男子一眼，那个男子干活很快，他蹲在地里，像一条蛇一样往前窜。他干完了那一亩地的活，又来帮助香女。香女的活也快干完了，她站起来，冲着男子喊道：“大哥！你歇会儿吧，我这就干完了。”
男子说：“干完了，一块儿歇吧，到窝棚里喝点水去。”
香女没有再劝，蹲下身，又干了起来。两个人碰了头，香女最后松了一铲土，站起来叫道：“大哥！谢谢你，没有你，这活儿我要干一天。”
种藕男子说：“歇会儿吧，时间不早了，你该回家吃饭了，有什么活儿，下午再干，我帮助你。”
香女说：“下午地里没活，我不来了。”
两个人走出地头，在窝棚前分手了。
香女早晨做饭时，发现盐和酱油都没有了。她到柜子里拿钱包，打开钱包一看，没剩几块钱了。她去了小院的厢房，那是储存室，放着粮食和杂物。她看到还有几袋老玉米，把自行车推过来，搬了一袋老玉米放到车上，她想去镇上供销社卖掉这袋老玉米，换点零钱，买盐、买酱油，买瓶酒回来，家里白酒也没了。
丈夫得知她去镇上时，说：“捎两瓶酒、买两根火腿肠回来。”说完，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皮包，内面有大量的现金，这是他的私房钱，不给香女花。他经常数这些钱，怕香女背后偷拿。他拿出100元，递给香女，香女踹到裤兜里，走出了家门。
香女推着自行车，车上驮着一袋100斤的玉米，向村外走去。这是一条上坡的小路，香女骑车上不去，她要推车上了这个斜坡，推到大路上，才能骑车去镇上。
“铃铃铃”，身后传来自行车的铃声，香女停下脚步，站在路旁，准备让骑车人先过去。香女回头一看，是种藕男子。男子骑一辆黑色28式加重自行车，车上驮着两个大塑料桶，他见是香女，赶忙跳下车，问香女：“你干嘛去，驮这么重的东西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去镇上供销社卖老玉米。”她指着车上两个大塑料桶接着问“你这是干什么去呀？”
男子说：“我也去镇上，卖鱼去。”他看了看香女车上玉米袋说“你这一袋玉米有多重？”
香女说：“100斤”。
男子说：“你别去了，把玉米给我，我替你卖。”他支好自行车，走到香女车前，抱起了这袋玉米，放到了自己的车上。
香女想拦住，香女说：“大哥！这怎么成，货物太重了，你驮不动。”
男子说：“这点重算什么，我驮过比这还重的东西了，你放心吧。”他从兜里掏出了200元，递给香女。
香女愣愣地看着钱问：“你这是干什么？卖不了那么多钱，100元已经很多了。”
男子把200元塞到香女手中，对她说：“你快拿着吧，我要那么多钱也没有。”说完，他骑车走了。
香女站在路旁，看着种藕男子的背影，一直到消失。
香女回到村里，去了商店，这是一家综合商店。香女先给丈夫买了两瓶白酒，两根火腿肠，花了70多元，她把剩余的钱放到了左边的裤兜里，她要把丈夫和种藕男子给的钱分开。他用种藕男子给的钱，买了二斤盐、一瓶酱油、一斤白砂糖。她看到旁边卖百货的柜台里有几件男士t血衫，样式好看，有蓝色、白色、红色、黑色。她要了一件蓝色看了看，觉得这件蓝色t血衫号码大小，适合种藕男子能穿，问了价钱，一件30元。她又要了一件红色t血衫，同蓝色号码一样大。她觉得红色象征着红红火火；蓝色淡雅、大方，种藕男子穿上一定很好看，他一定喜欢。她把找回来的钱放进了右边的裤兜里，看时间差不多了，她推车回家了。
香女回到家里，把自行车支好，先去了厢房，把t血衫包好，放进一个皮包里，怕老鼠咬了，也怕丈夫发现。她安置好后，提着两瓶白酒、两根火腿肠，进了大屋。丈夫正躺在床上睡觉。香女把酒和火腿肠放到桌上，开始做饭了。
香女骑着自行车，驮了半袋化肥，去了地里。车把上斜挂着一个塑料袋，袋里面是香女给种藕男子买的两件t血衫。她到了窝棚前下车，看到门锁着，不知道种藕男子干嘛去了。拴在门前的大黄狗，冲香女不停地摇尾巴，两眼看着香女。香女四处看了看，没有发现种藕男子的身影。她把车放到了地头，先去地里撒化肥。玉米已经长到一尺多高了，一眼望去，绿油油的一片。地里的土前几天翻过了，很松软。香女顺着垄沟开始撒化肥，一亩地很快就撒完了。她听到了狗叫，抬头看见种藕男子骑着自行车回来了。他也看见了香女，冲香女挥了挥手。香女放下手里的化肥袋，朝窝棚走来。种藕男子打开门，打了一盆洗脸水，洗了一把脸。
香女站在门口问：“大哥！这么早干嘛去了？”
男子一边用毛巾擦脸，一边说：“我去镇上了，又卖了一车鱼。”
香女说：“今年的鱼丰收了，能赚到不少钱吧？”
男子把毛巾搭在一个椅子背上，笑着说：“比往年好，往年这时候只能卖到500斤，现在已经卖到800多斤了。”
香女走进窝棚里，掏出塑料袋，从里面拿出两件t血衫说：“大哥！我给你买了两件t血衫，不知道颜色和尺码大小合不合适，你穿上看看。”
男子愣住了，他看见香女递过来两件衣服，脸红起来，问：“你怎么花钱给我买衣服，多少钱，我给你。”
香女说：“这就是你给的钱，我看你没有衣服换，总穿着那件黄褂子，颜色都褪了，买的这两件颜色衣服，你喜欢吗？”
男子说：“喜欢、喜欢，颜色多鲜艳，穿在我身上糟蹋了。我整天跟泥水打交道，找一件破衣服穿上就成了，干嘛买这么好的衣服给我穿。”
香女说：“别说客气话了，穿上试试，我看看。”
男子不好意思说：“洗完身体再穿吧，要不把新衣服弄脏了。”
香女说：“穿脏了再洗，衣服就是穿的，快穿上，我看合不合适。”
男子脱掉了那件褪了色的黄褂子，香女看到了他健壮的胸肌，心里砰砰的狂跳起来，她脸红了。男子没有发现香女的表情变化，他在换衣服，换上了那件红色t血衫，穿上后，精神焕发，年轻多了，是一个帅气的中年人。香女看后，连声说好看，真精神。
男子要脱下来新换的t血杉，香女连忙止住说：“就穿着吧，那件黄褂子给我，我给你洗一把。”
男子不让，把衣服往身后藏。
香女说：“这是女人干的事，我们相互帮助，你还帮我种地呢。”
男子说：“地里还有什么活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还有一亩地化肥没撒，我给你洗完衣服就是撒化肥。”
男子说：“咱们交换吧，你洗衣服，我去地里撒化肥。”
香女笑了笑，拿过衣服，找盆去了。
半个小时后，种藕男子回来了，他对香女说：“化肥都撒完了，今年的玉米长势不错，杆子都很粗，一定是一个丰收年。”
香女看了看表，11点钟了，她要走。
男子说：“你等10分，我给你热一碗藕吃。”他走到铁锅前，打开锅盖，有一锅炖好的排骨和莲藕。他接着说：“是早晨新炖的，热一热就成。”他把铁锅放到炉子上。几分钟后，锅热了，肉的香味冒了出来。男子洗了两个碗，两双筷子，等排骨和莲藕热好后，他给香女盛了一大碗。
香女说：“我吃不了那么多。”
男子说：“不着急，慢慢吃。”
香女吃了一块藕后说：“好香，你还会做饭。”
男子说：“瞎做，你喜欢吃就好，回头，我还给你做炸鱼呢。”
香女笑了。
香女回家晚了，丈夫已经喝过酒了，满脸通红。他看到香女，大声问道：“你干么去了，这么晚回来？”
香女说：“地里活多。”
丈夫问到了一股肉香味儿，看到香女的嘴上有油光，知道她在外面吃饭了，抓起身边一个杯子，向香女砸去，砸到了香女身上。香女一愣，怒目他说：“你这是干什么，打人干嘛。”
丈夫骂道：“你骗谁了，你在外面吃饭了，跟哪个野男人吃的饭？”他在床上四处找东西，还想砸香女。床上除了被子和枕头外，没有别的东西了。他找不到东西，继续骂香女：“我知道你会找野男人的，我不成，我要杀了你，我跟你一块死。”骂完，他大哭起来。
香女楞在一旁，没有理他，她弯腰捡地上摔碎的杯子，不小心，手被碎玻璃划破了。她皱了皱眉头，找了一张卫生纸，包住手，止住血。口子不大，一会儿血就止住了。香女见伤口没有多大事，找个凳子坐下了。
丈夫哭闹了一阵子，见香女不理他，他的酒精上来了，感觉疲惫了，两眼朦胧，躺在床上，渐渐睡了。
香女见丈夫睡着了，她想起了种藕男子，觉得他像一个大哥哥那样关照她，她感激他。突然，她感到一阵委屈，眼泪流了出来。她不敢哭出声，怕丈夫发现，只能低声的抽泣。
种藕男子几天没有看见香女了，他每天站在窝棚前，看着地里，想看到香女的身影。地里空荡荡的，一个人影也没有。老玉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了，种藕男子到地里去，怕香女在地里干活，玉米杆子遮住了她的身影。他走了几遍，却没有发现香女的身影。他一边遛达，一边四处巡视，一边拔地里的草。他回到窝棚前，又朝村里望了望，不见人影。窝棚前有一条小路，直通村里。小路弯弯曲曲，它是香女到地里的必经之路。小路上空旷、寂静。种藕男子不停地吸烟，心里有些急躁，不知道香女出了什么事。他不敢去村里打听，也不认识香女的家。香女为什么不来地里干活呢？他也无心干活了，鱼几天没有喂食了，池塘里的莲子也没有去摘，藕也没有去挖。按照以往的习惯，这几天，他早就该打捞一箱鱼，摘一袋莲子，挖一堆藕了，卖到镇上去。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了，他关心的是香女。他烦躁到极点的时候，就问自己，是不是爱上了香女？我有资格爱人家嘛？我别多想了，人家来不来地里干活，跟我有关系吗？他这么想，想安慰自己，可是，他做不到了，越想越烦躁，甚至晚上，看着月亮发呆，大脑里全是香女的身影。
香女呆在家里，也想种藕男子。丈夫不让她出门，她想反抗，后来一想，出去，还得跟丈夫打架，这样的日子没法过，她打消了这个念头，息事宁人。她呆在家里，一天三顿给丈夫做饭。她做饭时，种藕男子的身影总是浮现在她的眼前，挥之不去。她觉得奇怪，这种感觉就像她和丈夫当初恋爱时的感觉一样，难道我爱上了这个男人了吗？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她不去想他，她也做不到了。天下雨，她担心种藕男子的窝棚会不会漏雨？天刮大风，她又担心种藕男子的窝棚会不会被大风吹倒？她不停地问自己，他在干什么？她几次都想冲出屋去，跑到窝棚前，想看个究竟。她咬着牙克制住了，不想让家里再起风暴了。
半个月后，香女对丈夫说：“今天我去地里看看，半个月没有下地了，不知道老玉米长得怎么样了？用不用打药。”
丈夫没有说话。
香女出来了，骑着自行车，来到窝棚前，那只大黄狗看见她，冲她摆尾巴。她看到种藕男子正在荷塘里干活，走了过去。
男子问：“香女，这半个月干嘛去了？”
香女说：“身体不好，歇了半个月。”她没有把挨打的事情告诉男子。
男子说：“我一会儿给你做饭，补补你的身体，这里的鱼好肥大，炖鱼给你吃。”他又挖出一根莲藕，接着说：“我再给你炒一盘鲜藕吃。”他把藕在水里洗了洗，洗掉污泥，递给香女，又摘了几个莲蓬，对香女说：“这莲子可以生着吃，有点甜味儿，很好吃，败火、清毒，增强体质。”他又把莲蓬递给了香女。
香女看到荷塘里的荷花，盛开一片，亭亭玉立，娇艳无比。种藕男子看出香女喜欢荷花，为她折了一朵红颜色的大荷花，递给香女。香女拿着荷花，香女就像荷花一样美丽。
男子捉到一条大鲤鱼，爬上岸，把香女手里的藕接过来问：“今天地里还有活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去地里看看，玉米长得怎么样。”
男子说：“你去地里转转吧，我回去做饭，一会儿回来吃饭。”
香女点了点头，去了地里。
地里的玉米都长了穗子，红色的、黄色的、白色的，像老人的长胡须，在风中飘动，美丽极了。老玉米长得旺势，都有半尺来长了，今年老玉米一定是个大丰收。香女转了一圈，没有发现病害虫，放心地向窝棚走去。
因为天气热，种藕男子把火炉搬到了外面，他在炒菜，见香女回来了，让她进屋坐，说屋里凉快。香女进了窝棚里，里面果然比外面凉爽多了，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：一盘炒鲜藕、一盘炒鸡蛋、一盘火腿肠。窝棚外，鱼香飘逸，火炉上正炖着鱼。
男子进来问香女：“你吃米饭还是吃烙饼？都是现做的。”
香女说：“吃米饭吧。”
男子说：“好，你快坐，鱼马上就熟，再炖一会儿，让味儿进去。来，咱们先喝一杯酒吧。”男子拿了一瓶白酒，两个酒杯，放到桌上。
香女说：“我不喝酒。”
男子说：“那有沏好的茶，你喝茶吧。”他给香女倒了一杯茶水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两个人开始吃起来。
种藕男子一边吃，一边看香女，还不停地给香女夹菜。他站起来说：“鱼熟了，我去盛鱼。”
香女说：“我去吧。”她要站起来。
男子按住香女的肩，他是第一次接触香女的肉体，感觉软软的、滑溜的，他的手一阵颤动，连忙放下了，他去窝棚外盛鱼去了。
他给香女夹了一块鱼肚子肉说：“这块肉好吃，没有鱼刺。”
香女低着头吃鱼，她不知道跟种藕男子说什么，她想告诉他，这些天来，她好想他，她不敢开口，想听听男子怎么说。
种藕男子也低着头吃饭，他喝了两杯酒，脸色微红了。香女想给种藕男子加菜，筷子碰到了盘子上，掉到了地上。香女弯腰去捡筷子，男子也弯腰要捡筷子，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。香女抓住了男子的手，男子愣住了，他看着香女。突然，他站起来，抱住香女，把香女抱到床上。香女感觉有一座大山压了过来，要把她碾碎，她沉醉了，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托起她，她好像在云朵里，飘飘荡荡，周围都是灿烂的霞光，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放射出愉悦的气息，她感觉是那样的舒适、快乐，幸福笼罩了她的全身。
丰收了，香女家的老玉米丰收了。种藕男子的一池塘藕也丰收了。收获的季节到了。
香女去了地里，她要把老玉米都掰下来，运到家里晾干。种藕男子在荷塘里，穿一身防水衣，也在忙着挖藕。他看到了香女，冲她喊：“你是去掰老玉米吗？掰完后，放到地里，我一会儿替你打包，我挖完这片藕就过去。”
香女说：“不用啦，我慢慢掰吧，我会打包。”
男子冲她笑了笑，挥挥手，继续挖藕了。
香女来到地里，地里的老玉米穗子都发了黄，干枯了。老玉米个头都很大，颗粒也饱满，今年真是一个好收成。她开始掰老玉米，把掰下来的老玉米扔到一起，回头打包驮回家。她掰了有几分地，忽然感觉一阵恶心，想吐，吐不出来，她的心里有些发慌，联想到两个月没来例假了，是不是怀孕？她想告诉种藕男子，又怕耽误他干活，咬咬牙，忍了忍，继续掰老玉米。她掰了一亩地，种藕男子来了，她又恶心了，想吐。
男子问：“你怎么了，身体不舒服？”
香女说：“没有，可能是怀孕了。”
男子惊呆地看着香女，问：“是我的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不是你的，还能是谁的。”
男子问：“怎么办，打掉他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不，我要生下来。”
男子说：“你丈夫不怀疑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怀疑我也不怕，我要小孩，除非我死。”
男子走到香女身边，搂住她说：“我不会让你死的，我承担责任，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。”
香女靠在他的怀里，感到一阵幸福。
香女呕吐的频率越来越多了，她在家里也发生了几次，她想控制呕吐，但是，控制不住，丈夫终于发现了她的呕吐。
丈夫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问：“你是不是怀孕了？”
香女摇了摇头说：“没有。”
丈夫打了她一个耳光，接着把她按在床上，坐到她的肚子上，使劲地碾压，并大声骂道：“我碾死这个野杂种，也碾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。”香女拼命地反抗，她一下子把丈夫掀倒在床上，骑在他的身上，掐住他的脖子，满脸涨红的喊道：“你再打我，我就杀了你。”她的眼珠子都要爆裂出来了，愤怒到了极点。丈夫被她掐得直咳嗽，喘不上气来。这是他第一次遭到香女的反抗和暴力，他大哭起来，嘴里骂着自己是王八。
种藕男子这几天累坏了，他把河塘里的鱼、藕和莲子都卖掉了，卖了5万多元。他想早点睡觉，明天带香女到县城医院去看看，是否真的怀孕了，然后再想办法。窝棚外的星星很亮，密密麻麻的一片，像是天上点燃了无数盏小灯，每个星星都在眨眼。月亮是半轮明月，挂在天空散发出银色的光辉。
一阵狗叫，把种藕男子惊醒了，大黄狗在窝棚前狂吠着。他过去也听过大黄狗狂叫，那是夜里有动物出现，叫一会儿就停了，也没有出现过意外。这次叫法不同了，大黄狗是那么狂躁和凶狠。他正在想着，窝棚前出现了脚步声，由远而近，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，还有人在低声说话。种藕男子警觉的爬起来，他还没有穿好衣服，门被人砸了起来。他大声地问：“谁呀？干嘛的？”没有人回答他的话，他怕门被砸坏了，前去开门，门被撞开了，黑夜里他看不清楚，有黑影冲了进来，当头一棍，打在了他的头上，他栽倒了。大黄狗叫得更凶了。
种藕男子醒了，已经是半夜时分，周围死一般的宁静。门敞开着，大黄狗卧在门外，两眼看着屋里。他感觉头很疼，头上、脸上都湿漉漉的，用手一摸，粘糊糊的。他打开汽灯，发现手上都是血。他又摸了摸头，头上一个大包，血还在流。他打了一盆水，洗了洗脸和手，放开大黄狗，关上门，找了一根粗木棍，坐到椅子上，关掉汽灯，点燃一根烟，他不敢再睡了，他怕还有意外发生，坐在椅子上想，这是谁下的黑手？这一定跟香女的事情有关，说不定是香女的丈夫找人害他。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，想着，直到天亮。
傍晚时分，香女匆匆来找种藕男子，她见窝棚门紧闭，大黄狗卧在一旁，看见她，站起来，冲着她摇尾巴。香女敲门，屋里男人问：“谁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！”她推门进去，看到种藕男子，扑到他的怀里，痛哭起来。男子搂着香女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，温情地说：“你怎么了，别哭了，有什么话说。”
香女哭了一阵，抬起头，看见爱男子头上有血迹，她惊呆了，用手去摸，摸到一个大包，她焦急地问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男子说：“没关系，已经好了，让人打的，看来我们的事情让人发现了。”
香女说：“这帮混蛋，我找你来的目的，也是告诉你，我丈夫发现我怀孕了，他要弄死这个孩子。”
男子问：“你怎么办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死也要保住孩子。”
男子说：“我不放心。”
香女想了想说：“我们逃走吧，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，为了我们的孩子。”
男子搂住香女，在她的脸上、嘴上狂亲。
香女说：“你在这村子也呆不住了，我丈夫家亲戚多，我要真的生下孩子，他们一定会跟你拼命的，闹不好咱俩都活不下去。”
男子沉默了，他点燃一支烟，思索着，突然把烟扔到地上说：“好，你跟我走，不过你先别着急，我去南方走一趟，找一个安身地，回头来接你。要不，你怀着孕，跟我东跑西颠的，受苦，我也不放心。”
香女点了点头。
男子说：“我十天半个月就回来，你等着我。”他转身走到床边，从床底掏出一个黑包，从里面拿出一沓钱，数了数，递给香女说：“这是5000块钱，你先拿着，吃点营养品，为了你也为了孩子。”
香女推辞说：“我不要，我等你回来，你出门还要用钱。”
男子说：“我这里还有钱，你放心吧，快拿着。”
香女说：“给我1000元就够了，我们把钱攒起来，将来有的是地方花钱。”香女拿了1000元，其余的给了男子。男子又抱起了香女，在她的脸上亲着。
香女说：“今天不给你了，情况紧急，以后全是你的，我要赶快回去，我等你的消息。”香女说完，匆匆地走了。
夜幕降临了，回村的路上，静悄悄的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。香女低头想事，想怎么私奔，以后的日子怎么过，种藕男子去南方能找到落脚地吗？我走了，丈夫会怎么样？想到丈夫，她的眼泪落下了。她咬了咬牙，为了孩子，为了自己的幸福，她只好忍心离开丈夫了。她快走到村口时，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，她回头一看，一个蒙面人抱住了她。她心慌了，拼命反抗，大声喊叫：“你放开我，你是谁？抓流氓呀。”
对方不答话，对方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，他把香女摔倒在地上，扑到她的身上，在她身上乱摸，嘴里还在说：“你不是想男人吗，我来满足你。”他要解香女的裤子。
香女又踢又咬，拼命反抗，大声喊叫。男子捂她的嘴，香女趁势咬住他的手，男子疼得叫起来，狠狠地打了香女一个耳光。
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，越来越近，香女忍着疼痛，大声喊叫：“抓流氓呀！”
男子跑了。
香女从地上爬起来，她的裤腰带已经松了，她紧了紧裤腰带，掸了掸身上的土，心神未定，恐惧还在笼罩着她。赶大车的是一个老头，车上装着玉米秸，他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香女。香女没有说话，她不认识这个老头，她低着头，赶快走了。
半个月了，种藕男子还没有回来。香女每天跑到窝棚前看一眼，窝棚的门总是锁着，大黄狗已经散开了，香女有时看到它，有时看不到它。香女每次来都骑着自行车，车把上挂着一把镰刀，作为防身的武器。那天傍晚发生的事情，让她感到惊悸，她不敢晚上来，怕再出事，她已经侥幸逃过了一难，不能再发生了。她骑着自行车快来快走，即安全，家里人也不知道。白天，她在院子里剥老玉米，老玉米堆了一院子，这是两亩地的收成。她要把玉米剥完，晒干，装进袋子里储存起来。
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，丈夫在屋里喝酒、睡觉。她坐在玉米堆上，一边剥玉米，一边想种藕男子，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？不会有事吧？他不要我了，不会，我怀了他的孩子，他难道连儿子都不要了吗？尽管孩子还没有出生，她相信一定是个儿子，她喜欢男孩。他要是真的不要我了，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，生死由他们办，我只要活着，我就一定要生下孩子。想到这里，她的眼泪流出来了。她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肚子，喃喃地说：“孩子，妈妈为了你什么都可以牺牲，一定要把你平安降到这世上，妈妈会用生命来保护你。”她的肚子已经凸起来了。
香女一天天消瘦下来，她白天干活，晚上睡不着觉，种藕男子给她的1000元，她一分也舍不得花，她要带走这笔钱。她天天盼着种藕男子回来，她望眼欲穿，她做好了被人抛弃的危险，用死来抵抗这个结果。
种藕男子回来了，他是今天上午回来的，一直坐在门口等着香女，在外面坐了一上午，连午饭也没有吃。当香女骑着自行车，飞快地向窝棚前驶来时，种藕男子心情激动了，他冲香女挥手，香女看到了，她哭了。她拼命地骑着车，到了窝棚前，跳下车，扑到男子怀里，她也不顾周围环境了，也不管是白天了。周围很安静，只有大黄狗愣愣地看着他们。男子把香女抱到屋里，疯狂地亲吻她。他兴奋地告诉她：“一切都办好了，在南方找了一个地方，也和当地说好了，承包一个水塘，生活有了着落，明天一早就走。”他继续说：“明天凌晨4点钟，我在村头马路边等你，你什么都不要带，防止走漏风声，叫你丈夫发现。我骑车带着你，我们先奔县城，不到镇上去，镇上头班车太晚，7点钟才发车，我怕人撞见，坏了事。我们骑车两个多小时就到县城了，坐6点钟的头班车，先到外地，然后再坐火车，去南方，这样，别人发现不了。”
香女流着泪，连连点头，不停地亲吻男子。
男子说：“你早点回去，保持正常，千万别露出马脚，千万记住明天凌晨4点钟，我在村头马路边等你。”他又抱住香女亲吻她。
香女骑车走了。
第二天凌晨4点，香女悄悄地溜出了家门，丈夫还在酣睡中。村里静悄悄的，大家还在沉睡中，连狗的叫声也没有。天上有几颗星星，有半牙月亮，黑夜还笼罩着大地。
马路边，一个黑影，推着自行车，香女跑过去，种藕男子说：“快上车。”他把香女抱上了自行车，飞快地向县城方向驶去。
三年后，在南方一个水乡，在一片荷塘前，有两间房子，一个两岁的男孩在门前玩耍。他看到了两只水鸟落到了门前，指着鸟儿说：“鸟、鸟、鸟。”他走过去，脚下一绊，跌倒了。离孩子有十几米远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补渔网，看到孩子跌倒，叫道：“香女，香女，儿子跌倒了。”
随着答应声，从屋里跑出一个俊俏的少妇，她跑到儿子跟前，抱起孩子，亲吻他的脸蛋，替他擦眼泪。孩子脸上挂着泪珠，指着飞走的水鸟叫道：“鸟、鸟、鸟。”
香女看着飞走的水鸟说：“宝贝，回头让你爸给你捉一只更好看的小鸟。”
香女出走的一个星期后，丈夫被人谋害了，80万元不翼而飞。
2019年1月20日
作者：
刘学友，籍贯：北京，民族：汉族。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、中国青年报、工人日报、中国文化报、人民公安报、生活时报、消费时报、北京法制报、劳动午报、天水报、郑州日报、沈阳铁道报；《海内海外》杂志、《民生》杂志、《工会博览》杂志、《赤子》杂志、《金盾》杂志、《人民公安》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。出版散文集《春的性格》、《鲜花摇曳的地方》、《听雨》等。出版小说：《爱情才露尖尖角》、《玫瑰在墙外飘香》、《爱情也会变色》、《老王之死》、《李娟的一天》、《李村有一个张二》等百余万字作品。
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、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、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、《慈善北京》杂志特邀记者。
2.女人的嫉妒为什么会叫“吃醋”
不得不说，女人的魅力往往比美丽更吸引人！做一个让男人留恋的女人，不需要多么美艳，而是需要一些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气质。如果说美丽似花，花开花谢终有时，那么魅力却似酒，越陈越香越醉人。以下这3种女人，可以“浪”一辈子，女人都嫉妒
1、有思想的女人
这样的女人不允许自己受伤，同样也不肯看到自己无奈而苍茫的老去。会爱的女人，重视提高家庭的生活质量，提升个人的生活品质和审美情趣。所以，你千万不要小觑她的智慧与力量。她永远有时间从忙碌的工作和家务活中抽出时间去学习英语、做spa、观看话剧，她深深懂得一个女人无论丢失了什么也不能丢掉自己的思想与追求，而一个没有自我的女人，非但不可爱更会丢掉幸福和爱情。所以她要努力修习和充实自我，提高自身的素质，与时代一同前进。
2、气味迷人的女人
据不完全统计，女人在抹了香水以后可以增加22.9?魅力和18.5?异性吸引力！但只局限于淡淡的香，切忌过浓，这种类似于体香的淡淡香味可以让男人凝聚起无尽的欲望和想象！生活中有不少女孩子不太喜欢抹香水，原因有很多，如果只是和你bf或者lg独处的话建议抹一点啦！这会让你更显魅力，当然，它也是情趣的催化剂，男人会为你疯狂的！！
3、感情丰富的女人
感情丰富的女人一般最容易忧郁哀伤，她们的爱与哀愁总是联系紧密，内心柔软，保持着善良与多情的心灵，可能临风洒泪，也可能对月伤怀，可能还有的和林妹妹一样葬花伤春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她们的美丽更具有艺术性，更富有内涵和底蕴。
3.闻香识女人
香 女
香女又被丈夫打了，她的嘴角流着血，右脸颊一片红肿，丈夫狠狠地搧了她一个嘴巴子。丈夫搧她时，她没有防备，一巴掌打在了她的牙齿上，牙齿咬破了嘴唇，嘴角流血了。
香女不是第一次挨丈夫打，她是经常被丈夫打。她的丈夫是一个残疾人，这个残疾不是天生的，是一场车祸造成的，造成他双腿截肢，丧失了性功能，只能瘫在床上，由香女照顾。
丈夫没有瘫痪之前，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。他和香女是同班同学，两个人在学校是公认的金童玉女，被很多人看好，他们将成为未来的一对夫妻。
两个人在恋爱时，踏遍了周围的山山水水，树林下、山坡上、荷塘边。在油菜花盛开的时候，两个人钻进了黄灿灿的油菜花里，相依相偎，幸福得像菜花一样绽放。
两个人如愿以偿的结了婚，在婚礼上，招来了多少人的羡慕和嫉妒，特别是年轻人，都想把对方娶回家做自己的新人。
婚后，两个人也是幸福的，美中不足的是，香女一直没有怀孕。双方去医院检查，医生说问题出在男方身上，男方精子存活率太低，很难让女方怀孕，这对香女是一个致命的打击。她想要一个孩子，她是那样喜欢孩子，想要一个完整的家，这个希望可能要破灭了，她痛苦了一夜。
丈夫感到了愧疚和自责，他四处求医，花了很多钱，却不见效果，他的性功能越来越差，为了逃避现实，他决定去外地打工。
在打工的路上，他出了车祸，一辆大货车从他的双腿上碾轧过去，他永远失去了双腿。车主陪他80万元损失费。
他遭遇车祸，把这个结果归罪于香女。他说：要不是香女逼他要孩子，他也不会出去打工，不出去打工怎么会出车祸呢。他恨香女，把赔偿来的80万元全部纳入自己的腰包里，不给香女花。他的脾气也变了，变得暴躁、凶狠、乖戾、不近人情。他每天都要喝酒、吃肉，喝酒后就打香女，打得香女遍体鳞伤。
香女也想到过离婚，当丈夫听到她要离婚时，立刻哀求她，不让她离婚，他绝食、自杀，用极端手段对付香女的离婚。
香女是一个善良的姑娘，她内心也是爱丈夫的，看到丈夫哀求的样子，她不忍心离开他。她离开他，谁来照顾他的生活？她的心也软了，痛哭一场，原谅了丈夫的一切。她内心也有自责的地方，她也认为，丈夫的车祸，她是有一部分责任，当初不逼着他要孩子，他也不会出去打工，也就不会出车祸了。后悔有什么用，一切都晚了，她要忍受这种生活。
丈夫也是爱香女的，车祸和大量的饮酒，让他的性格变成了暴戾。其实，他内心还有一个更加痛苦的想法，他的性功能丧失了，他在香女面前就是一个废人。香女还年轻，人长得也漂亮。在香女需要他身体的时候，他的无能，让香女痛苦万分，甚至哀求他帮助她解决问题。他什么也解决不了，失望在香女的脸上荡漾着。他看得出来，香女是多么渴望这件事情，这反而更加刺激了他，他担心香女会在外面偷汉子，来满足自己的需要，给自己戴绿帽子。他就更加防着她、猜疑她、痛恨她、折磨她，他真想把她撕碎了，甚至连一片肉体都留在自己的身边，可是，他做不到。每次香女洗完澡后，他都把香女抱在怀里，双手蹂躏她。只有这样，他的心里才能满足点，他觉得这个肉体是他的，他占有着，不能让别人占有。可是，他的行为刺激了香女的欲望，她的表情由兴奋到痛哭，到失望。这样，周而复始地折磨他，他就不停地打香女，打她的脸，破坏她的美貌。他又舍不得打坏她，他需要她，照顾他，又痛恨她，不给她生活费用。
香女有一个苗条的身材，丈夫残疾后，家里的重活都落到了她的身上。烧水、做饭，给丈夫洗澡，到地里干活，她有忙不完的活干。她家有两亩土地，在村东5里地远，周边是高山，林木茂密。地的西头是村庄，地与村庄之间，有一个荷塘，荷塘里种着莲藕。岸边，靠着香女家地的一边，有一个窝棚，用木头搭成的，里面住着一个40岁的中年男子。他承包了这片荷塘，他是一个光棍，也不是本地人，说是从南方过来的，到村里打工生活。他在村里干了3年了，没见过他同村里任何人来往过，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。
他有一身强壮的肌肉，中等身材。他在池塘里种藕，又养鱼，靠卖鱼、卖藕生存。
他搭的窝棚不大，有十几平方米，里面有一张床、一个饭桌、两把椅子、一个大盆、一个脸盆。大盆是他洗澡用的。一个炉子，炉子烧煤、烧木柴。煤是从镇上买的，木柴是从山上捡的。煤和木柴都堆在窝棚外面，用一张大塑料布盖着，怕着雨水淋。冬天炉子放在屋里，取暖、做饭。夏天，炉子放在外面，也在外面做饭。棚子上有两个大杨树，茂密的树叶为窝棚遮风挡雨。夏天里，树下还是很凉爽的。
他养了一只大黄狗，看家护院，他出门时就把大黄狗拴在门前，防止外人进窝棚里。
他会做饭，煎鱼、炖肉、炒菜、焖饭、烙饼都会。他也爱喝酒，喝一杯就够了，从来不多喝，也不闹酒炸。
他喜欢在夏天的时候，坐在窝棚前的树荫下，抽烟，看周边的风景。在秋天的时候，他穿一身防水衣，下到池塘里，抓鱼、挖莲藕，摘莲子。他有一辆自行车，这是他的交通工具，驮鱼、驮藕，驮到镇上卖，换了钱，再把镇上的米、面、茶、油、盐等日用品运回来，靠的都是这辆自行车。
他喜欢喝茶，每天一早就泡上一大杯茶，茶杯是大瓷缸子，茶叶占了半缸子。他爱喝浓茶，而且是清茶，他说这清茶败火，消毒。
他身体很好，三年来，村里人没见他得过病，。他一顿能吃一盆饭，还有大量的蔬菜。他喜欢走路，每天去池塘边遛达，或者上山捡木柴，他捡的木柴在窝棚变堆成了小山。
他胆子也大，他的窝棚离村子有五里远，周边都是旷野。山里有野兽，天黑后，旷野中一片寂静，偶尔有野兽的嘶叫声，听了令人毛骨悚然。村里人在夜里，还能看到窝棚前，有一点点亮光，隐隐约约的一闪一闪，那是他坐在窝棚前抽烟，看天上的星星，观夜景。
春天来了，清明时节，正是农民下地种庄稼的时候。香女扛着一把铁锹，背了半袋玉米种子，来到了自家的地头上。她穿一条黑裤子，上穿是蓝褂子，头上围着一条深色花头巾，这条花头巾既能遮阳，又能挡风沙。地里起了风，扬起一片尘土。远处的山上，一年四季青绿的松树，黑压压的一片，耸立在山岗上，像是一支庞大的军队，列阵等待着首长的检阅。
香女家这两亩土地，紧挨着荷塘，这里是一个小盆地，别的农民的土地，都在山的那一边，不走这条路，这里成为了一个小小单独的世界。
香女看了看周围，空旷，没有一个人影。她放下玉米种子，抓了几把放到兜里，她要一个人种玉米。土地是宣软的，香女用铁锹斜着挖了一个小坑，坑不深，她从兜里掏出两粒种子，放到坑里，用土盖上，用铁锹轻轻地拍了一下。土不能拍得太死，太死了，会影响玉米苗的成长；也不能太松了，太松了风会把玉米种子吹走，又白干了。她半尺一个距离，埋下两粒种子，一口气，没有直腰，干到了地头。
香女家的两亩地，只种玉米。玉米好成活，又不用费力气管理，也不用浇水，地里没有水渠，靠天吃饭，玉米最适合这种环境成长。
玉米成熟了，香女要把玉米掰下来，驮到镇上卖给供销社，换点零钱花。用这点钱买米、买面、买油，维持自己的生活。
风大了，风把香女的头巾吹松了。香女把铁锹插到地上，系了系围巾，又弯下腰，干活了。她今天上午，要把一亩地种完，下午再种另外一亩地，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干。
香女低头干活的时候，不知道有一双眼睛盯着她，这双眼睛就是来自种藕的中年男子。
他并不是今天第一次注视香女了，他注视她有几年了，他刚到这里来种藕时，香女和丈夫的身影就引起了他的注视。他是一个走南闯北的人，见过许多年轻人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对漂亮的年轻人，女人叫男人动情，男人叫女人心动。可是，后来，他发现男人不来了，只有女的下地干活，他猜测出了什么问题，也许是男人出去打工了，他不理解，男人怎么能把这样漂亮的女人独自留在家里呢，他不担心吗？有时又一想，自己多管闲事，这跟自己有关系吗？他虽然这样想，可是，香女的影子一出现，他就坐不住了，眼睛总是往香女那个方向看。为了掩盖这个行为，他到荷塘边遛达，两眼在香女和荷塘之间来回交替，不让人看出来，他在注视着香女。
其实，他多此一举，这里就没有外人，只有他和香女，香女也没有注意到他，他的顾虑是多余的。
他40岁，没有沾过女人，可是，他也爱花，爱色彩。他观察荷花，觉得荷花是那样好看，他在荷花里看到了一朵更好看的花，那就是香女的脸。他对荷花痴迷了，有时蹲在荷花下，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，甚至生理起了变化，这时，他就捧上一把水，泼到脸上，让荷花的影子乱起来，乱得眼花缭乱，乱得他头晕眼花，他站起来，抽根烟走了。
香女种完了一亩玉米，直起身看了看太阳，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，时间不早了，该回家做饭了，丈夫还在等着她。她放下铁锹，将剩下的玉米种子放到铁锹旁，她回家还要走五里地，拿铁锹和种子费力，放到地里也没有人偷。她空手回去，下午再种剩下来的那一亩地。
种藕男子看见香女向他这个方向走来，心里有些发慌，赶忙躲进了窝棚里，他怕见到香女。窝棚前有一条小路，这是香女回家的必经之路。他躲到窝棚里偷看，等着香女过来。他听到了脚步声，脚步声近了，香女的影子出现了，头上戴着一个花围巾，白净的脸庞，大眼睛，像一汪流水。挺起的双乳，纤细的手指，柔软的细腰，都强烈地吸引着种藕男子，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。脚步声远了，香女走了。他赶忙走出窝棚，遥望香女的背影。
香女吃完午饭，休息了半个小时，她又来到了地里，准备种下一亩地玉米。她走到地头，发现铁锹没了，剩下的种子也没有了。她以为自己放错了地方，四周巡视一下，也没有发现铁锹和种子。她围着地绕了一圈，又到下一亩地看了看，还是不见铁锹和种子。她感到纳闷，铁锹和种子难道能飞吗？还是被人偷走了？村里人都老实，没有人会偷别人家的东西，更何况是一把不值钱的铁锹和一点种子呢。她站在地头上，朝四下瞭望，远处是群山，山上是松树，颜色黑绿。山上山下都不见人影，阳光灿烂，照在大地上，到处都是耀眼的光芒。田野里一片空旷，显得苍茫辽阔。在这辽阔中，她看到了那个木棚子。木棚子前站着一个人，冲着她凝望，香女知道那个人就是光棍种藕男子。她想问问这个男子，看没看见她的铁锹和种子，因为这片辽阔的田野里，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出现过，也许他会知道点情况。
香女朝那个男子走去，那个男子一直在注视着香女，像知道香女会找他似地站着不动。
香女走到窝棚前叫道：“大哥！你看到我的铁锹和种子了吗？”
男子说：“那不是你的铁锹吗。”他用手指了一下窝棚门前一把铁锹说。
香女看了一眼，果然是自己的铁锹，铁锹把上有一根红丝带，这是她特意系上的，为的是保护自己的手。奇怪，铁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？
男子没等香女问话，说道：“我帮你把种子都种完了。”
香女愣住了，她惊愕地看着男子。
男子说：“上午，我看你一个人在种地，很费力气，你怎么不找一个帮手呀？”
香女说：“家里就我一个劳动力，我找谁呀。”
男子问：“你丈夫呢？”
香女说：“他在家了。”
男子又问：“他为什么不出来帮你干活？”
香女说：“他出车祸了，瘫在了床上，不能劳动了。”
男子没有再问。
香女说：“谢谢大哥，你帮我把活儿都干了。”
男子说：“谢什么，这点活儿算什么，我两个多小时就干完了，以后地里有什么活儿，你只管叫我，我也是地里的一把好手。”
香女说：“那我也要感谢你，要不，我还要顶风干一下午活儿。”
风突然加大了，窝棚前卷起一片尘土，香女连忙用头巾捂住脸。
种藕男子说：“风太大了，到屋里坐一会儿吧。”
香女点了点头，她的活儿已经干完了，下午没事。眼前这个男子，长得方方正正，浓眉毛、大眼睛、直鼻梁。眼睛里很纯洁，不像坏人。香女听说他是光棍，为什么40岁的男人不结婚呢？为什么孤身一人在这里打工？这对香女来说，都是好奇的事情，她想聊聊天，问明这些情况。她不担心这个男人会对她无礼，她相信，他的心灵是干净的，干净的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。
窝棚里有十几平方米大小，一张床、一个橱柜、一个圆桌、两把椅子。床上铺了一条绿色床单，很干净。被子是红色的。屋子中间是炉子，炉子上坐着水，水开了，冒着热气。
种藕男子让香女随便坐，他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，问香女喝清茶还是花茶，香女说喝花茶。男子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铁盒，往杯子里倒了一点茶，给香女沏好茶，把茶水放到了圆桌上。
香女搬着椅子坐到了圆桌旁。大黄狗进来了，它看了看香女。男子轰大黄狗出去，他担心香女怕狗。
香女说：“没事，让它进来吧，我不怕狗。”
大黄狗似乎明白香女的话，它走到香女跟前，嗅了嗅香女，香女伸手摸了摸它的头，它卧倒了一边，似乎在保护香女。
香女问：“大哥！嫂子为什么不来？”她故意这样问，想探明究竟，看人家说的对不对，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光棍。
男子说：“我没有结婚，是个光棍。”他坦然，没有不好意思。
香女惊讶，脸色有点微红。她继续问道：“大哥！为什么不结婚呢？”她摸着大黄狗的头，大黄狗温顺地看着她。
男子说：“我无家可归，谁愿意嫁给我。”
香女问：“你是哪里人，为什么没有家呀？”
男子喝了一口茶说：“我从小失去了父母，有一个姐姐，姐姐嫁给了一个广东人，出嫁后再也没有回来过。1998年，我的家乡发大水，长江水都要漫堤了，为了保护长江沿岸的重要城市，我们村成为了泄洪区。乡里面让我们自投亲戚，给了一定的安家费。我哪里有亲戚，姐姐嫁到广东什么地方，我也不知道。那年我18岁，拿着安家费出去打工了，去了安徽、山西，都没有找到好工作。两年后，我回到家乡，家乡重新建设了，没有我的房子，我的房子被大水冲走了。开发商建房子时，要求每家每户登记，那时我还在外地，没有人能通知到我，等房子建成了，我回去，却没有我的房子了。我找村里，村里让我找乡里，乡里让我找开发商，开发商又让我找乡里解决。他们相互推诿，把我像球一样踢来踢去，就是不给我解决住房问题，我一生气，从家乡出走了，发誓再也不回村里了。我的家乡是南方一个小村子，我家门前有一个荷塘，我从小就会种藕，用种藕换来的钱养活自己。我先去了湖南，种了三年藕；又去了广东，想找我姐姐。广东那么大，我下了火车，一下子蒙了，东南西北都找不到，也不知道姐姐住在哪里，听说在梅州，梅州也好大，管几个县，大都是山区，我上哪里去找，没有办法，一边打工，一边找。找了几年，我也没有找到，后来就流落到这里了。”
香女说：“你的命运够惨的，房子没了，为什么不上访，打官司？”
男子说：“那时年轻，也不懂，再说，跟公家打官司也打不赢，算咱倒霉。”
香女说：“那你这辈子就不结婚啦？”
男子说：“谁会跟我这个穷光蛋。”
香女说：“你不结婚，不要孩子，就这样过一辈子吗？”
男子给香女杯中续了一点热水说：“走哪儿算哪儿吧。”
香女说：“没有孩子我不成，我喜欢孩子。”
男子问：“你的小孩几岁了？”
香女红了脸，低头说：“我还没有孩子。”
男子看了看香女，见她脸红了，表情尴尬，知道有隐私，也就没有再追问。
香女回到家里，要给丈夫洗澡，她每个星期要给丈夫洗一次澡。屋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，外面虽然是春天，屋里却像夏天一般温软。她怕丈夫洗澡时着凉，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。她住两间平房，有个小院，院里养着一只狗。她关好院门，把狗撒开，回到屋里，专心给丈夫洗澡。洗澡用具是一个大木盆，她烧了一壶开水，把开水倒入木盆里，又到院里接了一壶凉水。院里有水管子。她把新接来的一壶凉水又坐到了火炉上，她也要洗澡。她提了一个红桶，到院里打了多半桶凉水，提着桶进了屋，屋里充满了热气。她把凉水倒进了木盆里，用手不停地搅拌，冷热合适后，她走到床边，帮助丈夫脱光了衣服，抱着他走到了木盆前，轻轻地把他放到了木盆里，问他水凉热合适吗？丈夫说合适。她开始给丈夫洗头，打肥皂，洗他的全身，在他的身上搓来搓去，搓掉泥污，用水洗净，擦干全身，抱他上床，盖好被子。她走到木盆前，她端不动这盆水，用一个塑料盆，一盆一盆地舀出去，泼到院里的地上，防治院里起尘土。她把木盆里的污水舀干，洗了洗木盆。这时，炉上的水又烧开了，她把开水又倒进了木盆里，到外面提了一壶凉水，把炉子封好，让水烧得慢一点。她接了半盆子凉水，她喜欢洗热水澡。她脱掉外衣、外裤、内裤，白玉般的身体呈现在丈夫面前。她看了看身体，摸了摸胸部，跳进木盆里，用双手把水先浇在身上，洗洗脸，开始洗头。她洗完了全身，擦干身体，走到床前，爬上了床。她抱住丈夫，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后背。丈夫也抚摸她，她抱着丈夫越来越紧，她冲动了，她说她要，丈夫努力着，丈夫大声喊叫着：“我不成，我不成。”他的叫声就像一个太监在哭泣，他不停地打自己的脸。
香女哭了，她捂住脸，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。
地里的玉米已经长苗了，小苗绿汪汪地一片，有10公分高。小苗两三棵挤在一起，这样影响生长。
香女骑着自行车来到地里，她拿着一把小铲子，要给玉米苗松土、拔草、摘掉多余的苗，使玉米健康茁壮的成长。
种藕男子看到了香女，他大声地问香女：“今天地里干什么活？”
香女说：“给小苗松土、拔草、摘掉多余的小苗。”
男子说：“你先干吧，我去喂鱼，一会儿来帮助你。”他手里端着一盆鱼饲料，朝着荷塘走去。
香女蹲在地上，开始给小苗松土，见草就拔掉，多余的小苗也拔掉，剩下一棵粗壮、健康的小苗。小铲子松土时，扬起一阵阵灰尘，很快就被风吹散了，香女一口气，耪到了地头。种藕男子喂完鱼饲料，也过来了。他没有铲子，手里拿着一根铁钩子，在另外一亩地上干活。香女干了一阵活，抬头看那个男子一眼，那个男子干活很快，他蹲在地里，像一条蛇一样往前窜。他干完了那一亩地的活，又来帮助香女。香女的活也快干完了，她站起来，冲着男子喊道：“大哥！你歇会儿吧，我这就干完了。”
男子说：“干完了，一块儿歇吧，到窝棚里喝点水去。”
香女没有再劝，蹲下身，又干了起来。两个人碰了头，香女最后松了一铲土，站起来叫道：“大哥！谢谢你，没有你，这活儿我要干一天。”
种藕男子说：“歇会儿吧，时间不早了，你该回家吃饭了，有什么活儿，下午再干，我帮助你。”
香女说：“下午地里没活，我不来了。”
两个人走出地头，在窝棚前分手了。
香女早晨做饭时，发现盐和酱油都没有了。她到柜子里拿钱包，打开钱包一看，没剩几块钱了。她去了小院的厢房，那是储存室，放着粮食和杂物。她看到还有几袋老玉米，把自行车推过来，搬了一袋老玉米放到车上，她想去镇上供销社卖掉这袋老玉米，换点零钱，买盐、买酱油，买瓶酒回来，家里白酒也没了。
丈夫得知她去镇上时，说：“捎两瓶酒、买两根火腿肠回来。”说完，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皮包，内面有大量的现金，这是他的私房钱，不给香女花。他经常数这些钱，怕香女背后偷拿。他拿出100元，递给香女，香女踹到裤兜里，走出了家门。
香女推着自行车，车上驮着一袋100斤的玉米，向村外走去。这是一条上坡的小路，香女骑车上不去，她要推车上了这个斜坡，推到大路上，才能骑车去镇上。
“铃铃铃”，身后传来自行车的铃声，香女停下脚步，站在路旁，准备让骑车人先过去。香女回头一看，是种藕男子。男子骑一辆黑色28式加重自行车，车上驮着两个大塑料桶，他见是香女，赶忙跳下车，问香女：“你干嘛去，驮这么重的东西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去镇上供销社卖老玉米。”她指着车上两个大塑料桶接着问“你这是干什么去呀？”
男子说：“我也去镇上，卖鱼去。”他看了看香女车上玉米袋说“你这一袋玉米有多重？”
香女说：“100斤”。
男子说：“你别去了，把玉米给我，我替你卖。”他支好自行车，走到香女车前，抱起了这袋玉米，放到了自己的车上。
香女想拦住，香女说：“大哥！这怎么成，货物太重了，你驮不动。”
男子说：“这点重算什么，我驮过比这还重的东西了，你放心吧。”他从兜里掏出了200元，递给香女。
香女愣愣地看着钱问：“你这是干什么？卖不了那么多钱，100元已经很多了。”
男子把200元塞到香女手中，对她说：“你快拿着吧，我要那么多钱也没有。”说完，他骑车走了。
香女站在路旁，看着种藕男子的背影，一直到消失。
香女回到村里，去了商店，这是一家综合商店。香女先给丈夫买了两瓶白酒，两根火腿肠，花了70多元，她把剩余的钱放到了左边的裤兜里，她要把丈夫和种藕男子给的钱分开。他用种藕男子给的钱，买了二斤盐、一瓶酱油、一斤白砂糖。她看到旁边卖百货的柜台里有几件男士t血衫，样式好看，有蓝色、白色、红色、黑色。她要了一件蓝色看了看，觉得这件蓝色t血衫号码大小，适合种藕男子能穿，问了价钱，一件30元。她又要了一件红色t血衫，同蓝色号码一样大。她觉得红色象征着红红火火；蓝色淡雅、大方，种藕男子穿上一定很好看，他一定喜欢。她把找回来的钱放进了右边的裤兜里，看时间差不多了，她推车回家了。
香女回到家里，把自行车支好，先去了厢房，把t血衫包好，放进一个皮包里，怕老鼠咬了，也怕丈夫发现。她安置好后，提着两瓶白酒、两根火腿肠，进了大屋。丈夫正躺在床上睡觉。香女把酒和火腿肠放到桌上，开始做饭了。
香女骑着自行车，驮了半袋化肥，去了地里。车把上斜挂着一个塑料袋，袋里面是香女给种藕男子买的两件t血衫。她到了窝棚前下车，看到门锁着，不知道种藕男子干嘛去了。拴在门前的大黄狗，冲香女不停地摇尾巴，两眼看着香女。香女四处看了看，没有发现种藕男子的身影。她把车放到了地头，先去地里撒化肥。玉米已经长到一尺多高了，一眼望去，绿油油的一片。地里的土前几天翻过了，很松软。香女顺着垄沟开始撒化肥，一亩地很快就撒完了。她听到了狗叫，抬头看见种藕男子骑着自行车回来了。他也看见了香女，冲香女挥了挥手。香女放下手里的化肥袋，朝窝棚走来。种藕男子打开门，打了一盆洗脸水，洗了一把脸。
香女站在门口问：“大哥！这么早干嘛去了？”
男子一边用毛巾擦脸，一边说：“我去镇上了，又卖了一车鱼。”
香女说：“今年的鱼丰收了，能赚到不少钱吧？”
男子把毛巾搭在一个椅子背上，笑着说：“比往年好，往年这时候只能卖到500斤，现在已经卖到800多斤了。”
香女走进窝棚里，掏出塑料袋，从里面拿出两件t血衫说：“大哥！我给你买了两件t血衫，不知道颜色和尺码大小合不合适，你穿上看看。”
男子愣住了，他看见香女递过来两件衣服，脸红起来，问：“你怎么花钱给我买衣服，多少钱，我给你。”
香女说：“这就是你给的钱，我看你没有衣服换，总穿着那件黄褂子，颜色都褪了，买的这两件颜色衣服，你喜欢吗？”
男子说：“喜欢、喜欢，颜色多鲜艳，穿在我身上糟蹋了。我整天跟泥水打交道，找一件破衣服穿上就成了，干嘛买这么好的衣服给我穿。”
香女说：“别说客气话了，穿上试试，我看看。”
男子不好意思说：“洗完身体再穿吧，要不把新衣服弄脏了。”
香女说：“穿脏了再洗，衣服就是穿的，快穿上，我看合不合适。”
男子脱掉了那件褪了色的黄褂子，香女看到了他健壮的胸肌，心里砰砰的狂跳起来，她脸红了。男子没有发现香女的表情变化，他在换衣服，换上了那件红色t血衫，穿上后，精神焕发，年轻多了，是一个帅气的中年人。香女看后，连声说好看，真精神。
男子要脱下来新换的t血杉，香女连忙止住说：“就穿着吧，那件黄褂子给我，我给你洗一把。”
男子不让，把衣服往身后藏。
香女说：“这是女人干的事，我们相互帮助，你还帮我种地呢。”
男子说：“地里还有什么活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还有一亩地化肥没撒，我给你洗完衣服就是撒化肥。”
男子说：“咱们交换吧，你洗衣服，我去地里撒化肥。”
香女笑了笑，拿过衣服，找盆去了。
半个小时后，种藕男子回来了，他对香女说：“化肥都撒完了，今年的玉米长势不错，杆子都很粗，一定是一个丰收年。”
香女看了看表，11点钟了，她要走。
男子说：“你等10分，我给你热一碗藕吃。”他走到铁锅前，打开锅盖，有一锅炖好的排骨和莲藕。他接着说：“是早晨新炖的，热一热就成。”他把铁锅放到炉子上。几分钟后，锅热了，肉的香味冒了出来。男子洗了两个碗，两双筷子，等排骨和莲藕热好后，他给香女盛了一大碗。
香女说：“我吃不了那么多。”
男子说：“不着急，慢慢吃。”
香女吃了一块藕后说：“好香，你还会做饭。”
男子说：“瞎做，你喜欢吃就好，回头，我还给你做炸鱼呢。”
香女笑了。
香女回家晚了，丈夫已经喝过酒了，满脸通红。他看到香女，大声问道：“你干么去了，这么晚回来？”
香女说：“地里活多。”
丈夫问到了一股肉香味儿，看到香女的嘴上有油光，知道她在外面吃饭了，抓起身边一个杯子，向香女砸去，砸到了香女身上。香女一愣，怒目他说：“你这是干什么，打人干嘛。”
丈夫骂道：“你骗谁了，你在外面吃饭了，跟哪个野男人吃的饭？”他在床上四处找东西，还想砸香女。床上除了被子和枕头外，没有别的东西了。他找不到东西，继续骂香女：“我知道你会找野男人的，我不成，我要杀了你，我跟你一块死。”骂完，他大哭起来。
香女楞在一旁，没有理他，她弯腰捡地上摔碎的杯子，不小心，手被碎玻璃划破了。她皱了皱眉头，找了一张卫生纸，包住手，止住血。口子不大，一会儿血就止住了。香女见伤口没有多大事，找个凳子坐下了。
丈夫哭闹了一阵子，见香女不理他，他的酒精上来了，感觉疲惫了，两眼朦胧，躺在床上，渐渐睡了。
香女见丈夫睡着了，她想起了种藕男子，觉得他像一个大哥哥那样关照她，她感激他。突然，她感到一阵委屈，眼泪流了出来。她不敢哭出声，怕丈夫发现，只能低声的抽泣。
种藕男子几天没有看见香女了，他每天站在窝棚前，看着地里，想看到香女的身影。地里空荡荡的，一个人影也没有。老玉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了，种藕男子到地里去，怕香女在地里干活，玉米杆子遮住了她的身影。他走了几遍，却没有发现香女的身影。他一边遛达，一边四处巡视，一边拔地里的草。他回到窝棚前，又朝村里望了望，不见人影。窝棚前有一条小路，直通村里。小路弯弯曲曲，它是香女到地里的必经之路。小路上空旷、寂静。种藕男子不停地吸烟，心里有些急躁，不知道香女出了什么事。他不敢去村里打听，也不认识香女的家。香女为什么不来地里干活呢？他也无心干活了，鱼几天没有喂食了，池塘里的莲子也没有去摘，藕也没有去挖。按照以往的习惯，这几天，他早就该打捞一箱鱼，摘一袋莲子，挖一堆藕了，卖到镇上去。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了，他关心的是香女。他烦躁到极点的时候，就问自己，是不是爱上了香女？我有资格爱人家嘛？我别多想了，人家来不来地里干活，跟我有关系吗？他这么想，想安慰自己，可是，他做不到了，越想越烦躁，甚至晚上，看着月亮发呆，大脑里全是香女的身影。
香女呆在家里，也想种藕男子。丈夫不让她出门，她想反抗，后来一想，出去，还得跟丈夫打架，这样的日子没法过，她打消了这个念头，息事宁人。她呆在家里，一天三顿给丈夫做饭。她做饭时，种藕男子的身影总是浮现在她的眼前，挥之不去。她觉得奇怪，这种感觉就像她和丈夫当初恋爱时的感觉一样，难道我爱上了这个男人了吗？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她不去想他，她也做不到了。天下雨，她担心种藕男子的窝棚会不会漏雨？天刮大风，她又担心种藕男子的窝棚会不会被大风吹倒？她不停地问自己，他在干什么？她几次都想冲出屋去，跑到窝棚前，想看个究竟。她咬着牙克制住了，不想让家里再起风暴了。
半个月后，香女对丈夫说：“今天我去地里看看，半个月没有下地了，不知道老玉米长得怎么样了？用不用打药。”
丈夫没有说话。
香女出来了，骑着自行车，来到窝棚前，那只大黄狗看见她，冲她摆尾巴。她看到种藕男子正在荷塘里干活，走了过去。
男子问：“香女，这半个月干嘛去了？”
香女说：“身体不好，歇了半个月。”她没有把挨打的事情告诉男子。
男子说：“我一会儿给你做饭，补补你的身体，这里的鱼好肥大，炖鱼给你吃。”他又挖出一根莲藕，接着说：“我再给你炒一盘鲜藕吃。”他把藕在水里洗了洗，洗掉污泥，递给香女，又摘了几个莲蓬，对香女说：“这莲子可以生着吃，有点甜味儿，很好吃，败火、清毒，增强体质。”他又把莲蓬递给了香女。
香女看到荷塘里的荷花，盛开一片，亭亭玉立，娇艳无比。种藕男子看出香女喜欢荷花，为她折了一朵红颜色的大荷花，递给香女。香女拿着荷花，香女就像荷花一样美丽。
男子捉到一条大鲤鱼，爬上岸，把香女手里的藕接过来问：“今天地里还有活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去地里看看，玉米长得怎么样。”
男子说：“你去地里转转吧，我回去做饭，一会儿回来吃饭。”
香女点了点头，去了地里。
地里的玉米都长了穗子，红色的、黄色的、白色的，像老人的长胡须，在风中飘动，美丽极了。老玉米长得旺势，都有半尺来长了，今年老玉米一定是个大丰收。香女转了一圈，没有发现病害虫，放心地向窝棚走去。
因为天气热，种藕男子把火炉搬到了外面，他在炒菜，见香女回来了，让她进屋坐，说屋里凉快。香女进了窝棚里，里面果然比外面凉爽多了，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：一盘炒鲜藕、一盘炒鸡蛋、一盘火腿肠。窝棚外，鱼香飘逸，火炉上正炖着鱼。
男子进来问香女：“你吃米饭还是吃烙饼？都是现做的。”
香女说：“吃米饭吧。”
男子说：“好，你快坐，鱼马上就熟，再炖一会儿，让味儿进去。来，咱们先喝一杯酒吧。”男子拿了一瓶白酒，两个酒杯，放到桌上。
香女说：“我不喝酒。”
男子说：“那有沏好的茶，你喝茶吧。”他给香女倒了一杯茶水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两个人开始吃起来。
种藕男子一边吃，一边看香女，还不停地给香女夹菜。他站起来说：“鱼熟了，我去盛鱼。”
香女说：“我去吧。”她要站起来。
男子按住香女的肩，他是第一次接触香女的肉体，感觉软软的、滑溜的，他的手一阵颤动，连忙放下了，他去窝棚外盛鱼去了。
他给香女夹了一块鱼肚子肉说：“这块肉好吃，没有鱼刺。”
香女低着头吃鱼，她不知道跟种藕男子说什么，她想告诉他，这些天来，她好想他，她不敢开口，想听听男子怎么说。
种藕男子也低着头吃饭，他喝了两杯酒，脸色微红了。香女想给种藕男子加菜，筷子碰到了盘子上，掉到了地上。香女弯腰去捡筷子，男子也弯腰要捡筷子，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。香女抓住了男子的手，男子愣住了，他看着香女。突然，他站起来，抱住香女，把香女抱到床上。香女感觉有一座大山压了过来，要把她碾碎，她沉醉了，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托起她，她好像在云朵里，飘飘荡荡，周围都是灿烂的霞光，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放射出愉悦的气息，她感觉是那样的舒适、快乐，幸福笼罩了她的全身。
丰收了，香女家的老玉米丰收了。种藕男子的一池塘藕也丰收了。收获的季节到了。
香女去了地里，她要把老玉米都掰下来，运到家里晾干。种藕男子在荷塘里，穿一身防水衣，也在忙着挖藕。他看到了香女，冲她喊：“你是去掰老玉米吗？掰完后，放到地里，我一会儿替你打包，我挖完这片藕就过去。”
香女说：“不用啦，我慢慢掰吧，我会打包。”
男子冲她笑了笑，挥挥手，继续挖藕了。
香女来到地里，地里的老玉米穗子都发了黄，干枯了。老玉米个头都很大，颗粒也饱满，今年真是一个好收成。她开始掰老玉米，把掰下来的老玉米扔到一起，回头打包驮回家。她掰了有几分地，忽然感觉一阵恶心，想吐，吐不出来，她的心里有些发慌，联想到两个月没来例假了，是不是怀孕？她想告诉种藕男子，又怕耽误他干活，咬咬牙，忍了忍，继续掰老玉米。她掰了一亩地，种藕男子来了，她又恶心了，想吐。
男子问：“你怎么了，身体不舒服？”
香女说：“没有，可能是怀孕了。”
男子惊呆地看着香女，问：“是我的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不是你的，还能是谁的。”
男子问：“怎么办，打掉他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不，我要生下来。”
男子说：“你丈夫不怀疑吗？”
香女说：“怀疑我也不怕，我要小孩，除非我死。”
男子走到香女身边，搂住她说：“我不会让你死的，我承担责任，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。”
香女靠在他的怀里，感到一阵幸福。
香女呕吐的频率越来越多了，她在家里也发生了几次，她想控制呕吐，但是，控制不住，丈夫终于发现了她的呕吐。
丈夫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问：“你是不是怀孕了？”
香女摇了摇头说：“没有。”
丈夫打了她一个耳光，接着把她按在床上，坐到她的肚子上，使劲地碾压，并大声骂道：“我碾死这个野杂种，也碾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。”香女拼命地反抗，她一下子把丈夫掀倒在床上，骑在他的身上，掐住他的脖子，满脸涨红的喊道：“你再打我，我就杀了你。”她的眼珠子都要爆裂出来了，愤怒到了极点。丈夫被她掐得直咳嗽，喘不上气来。这是他第一次遭到香女的反抗和暴力，他大哭起来，嘴里骂着自己是王八。
种藕男子这几天累坏了，他把河塘里的鱼、藕和莲子都卖掉了，卖了5万多元。他想早点睡觉，明天带香女到县城医院去看看，是否真的怀孕了，然后再想办法。窝棚外的星星很亮，密密麻麻的一片，像是天上点燃了无数盏小灯，每个星星都在眨眼。月亮是半轮明月，挂在天空散发出银色的光辉。
一阵狗叫，把种藕男子惊醒了，大黄狗在窝棚前狂吠着。他过去也听过大黄狗狂叫，那是夜里有动物出现，叫一会儿就停了，也没有出现过意外。这次叫法不同了，大黄狗是那么狂躁和凶狠。他正在想着，窝棚前出现了脚步声，由远而近，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，还有人在低声说话。种藕男子警觉的爬起来，他还没有穿好衣服，门被人砸了起来。他大声地问：“谁呀？干嘛的？”没有人回答他的话，他怕门被砸坏了，前去开门，门被撞开了，黑夜里他看不清楚，有黑影冲了进来，当头一棍，打在了他的头上，他栽倒了。大黄狗叫得更凶了。
种藕男子醒了，已经是半夜时分，周围死一般的宁静。门敞开着，大黄狗卧在门外，两眼看着屋里。他感觉头很疼，头上、脸上都湿漉漉的，用手一摸，粘糊糊的。他打开汽灯，发现手上都是血。他又摸了摸头，头上一个大包，血还在流。他打了一盆水，洗了洗脸和手，放开大黄狗，关上门，找了一根粗木棍，坐到椅子上，关掉汽灯，点燃一根烟，他不敢再睡了，他怕还有意外发生，坐在椅子上想，这是谁下的黑手？这一定跟香女的事情有关，说不定是香女的丈夫找人害他。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，想着，直到天亮。
傍晚时分，香女匆匆来找种藕男子，她见窝棚门紧闭，大黄狗卧在一旁，看见她，站起来，冲着她摇尾巴。香女敲门，屋里男人问：“谁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！”她推门进去，看到种藕男子，扑到他的怀里，痛哭起来。男子搂着香女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，温情地说：“你怎么了，别哭了，有什么话说。”
香女哭了一阵，抬起头，看见爱男子头上有血迹，她惊呆了，用手去摸，摸到一个大包，她焦急地问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男子说：“没关系，已经好了，让人打的，看来我们的事情让人发现了。”
香女说：“这帮混蛋，我找你来的目的，也是告诉你，我丈夫发现我怀孕了，他要弄死这个孩子。”
男子问：“你怎么办？”
香女说：“我死也要保住孩子。”
男子说：“我不放心。”
香女想了想说：“我们逃走吧，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，为了我们的孩子。”
男子搂住香女，在她的脸上、嘴上狂亲。
香女说：“你在这村子也呆不住了，我丈夫家亲戚多，我要真的生下孩子，他们一定会跟你拼命的，闹不好咱俩都活不下去。”
男子沉默了，他点燃一支烟，思索着，突然把烟扔到地上说：“好，你跟我走，不过你先别着急，我去南方走一趟，找一个安身地，回头来接你。要不，你怀着孕，跟我东跑西颠的，受苦，我也不放心。”
香女点了点头。
男子说：“我十天半个月就回来，你等着我。”他转身走到床边，从床底掏出一个黑包，从里面拿出一沓钱，数了数，递给香女说：“这是5000块钱，你先拿着，吃点营养品，为了你也为了孩子。”
香女推辞说：“我不要，我等你回来，你出门还要用钱。”
男子说：“我这里还有钱，你放心吧，快拿着。”
香女说：“给我1000元就够了，我们把钱攒起来，将来有的是地方花钱。”香女拿了1000元，其余的给了男子。男子又抱起了香女，在她的脸上亲着。
香女说：“今天不给你了，情况紧急，以后全是你的，我要赶快回去，我等你的消息。”香女说完，匆匆地走了。
夜幕降临了，回村的路上，静悄悄的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。香女低头想事，想怎么私奔，以后的日子怎么过，种藕男子去南方能找到落脚地吗？我走了，丈夫会怎么样？想到丈夫，她的眼泪落下了。她咬了咬牙，为了孩子，为了自己的幸福，她只好忍心离开丈夫了。她快走到村口时，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，她回头一看，一个蒙面人抱住了她。她心慌了，拼命反抗，大声喊叫：“你放开我，你是谁？抓流氓呀。”
对方不答话，对方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，他把香女摔倒在地上，扑到她的身上，在她身上乱摸，嘴里还在说：“你不是想男人吗，我来满足你。”他要解香女的裤子。
香女又踢又咬，拼命反抗，大声喊叫。男子捂她的嘴，香女趁势咬住他的手，男子疼得叫起来，狠狠地打了香女一个耳光。
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，越来越近，香女忍着疼痛，大声喊叫：“抓流氓呀！”
男子跑了。
香女从地上爬起来，她的裤腰带已经松了，她紧了紧裤腰带，掸了掸身上的土，心神未定，恐惧还在笼罩着她。赶大车的是一个老头，车上装着玉米秸，他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香女。香女没有说话，她不认识这个老头，她低着头，赶快走了。
半个月了，种藕男子还没有回来。香女每天跑到窝棚前看一眼，窝棚的门总是锁着，大黄狗已经散开了，香女有时看到它，有时看不到它。香女每次来都骑着自行车，车把上挂着一把镰刀，作为防身的武器。那天傍晚发生的事情，让她感到惊悸，她不敢晚上来，怕再出事，她已经侥幸逃过了一难，不能再发生了。她骑着自行车快来快走，即安全，家里人也不知道。白天，她在院子里剥老玉米，老玉米堆了一院子，这是两亩地的收成。她要把玉米剥完，晒干，装进袋子里储存起来。
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，丈夫在屋里喝酒、睡觉。她坐在玉米堆上，一边剥玉米，一边想种藕男子，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？不会有事吧？他不要我了，不会，我怀了他的孩子，他难道连儿子都不要了吗？尽管孩子还没有出生，她相信一定是个儿子，她喜欢男孩。他要是真的不要我了，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，生死由他们办，我只要活着，我就一定要生下孩子。想到这里，她的眼泪流出来了。她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肚子，喃喃地说：“孩子，妈妈为了你什么都可以牺牲，一定要把你平安降到这世上，妈妈会用生命来保护你。”她的肚子已经凸起来了。
香女一天天消瘦下来，她白天干活，晚上睡不着觉，种藕男子给她的1000元，她一分也舍不得花，她要带走这笔钱。她天天盼着种藕男子回来，她望眼欲穿，她做好了被人抛弃的危险，用死来抵抗这个结果。
种藕男子回来了，他是今天上午回来的，一直坐在门口等着香女，在外面坐了一上午，连午饭也没有吃。当香女骑着自行车，飞快地向窝棚前驶来时，种藕男子心情激动了，他冲香女挥手，香女看到了，她哭了。她拼命地骑着车，到了窝棚前，跳下车，扑到男子怀里，她也不顾周围环境了，也不管是白天了。周围很安静，只有大黄狗愣愣地看着他们。男子把香女抱到屋里，疯狂地亲吻她。他兴奋地告诉她：“一切都办好了，在南方找了一个地方，也和当地说好了，承包一个水塘，生活有了着落，明天一早就走。”他继续说：“明天凌晨4点钟，我在村头马路边等你，你什么都不要带，防止走漏风声，叫你丈夫发现。我骑车带着你，我们先奔县城，不到镇上去，镇上头班车太晚，7点钟才发车，我怕人撞见，坏了事。我们骑车两个多小时就到县城了，坐6点钟的头班车，先到外地，然后再坐火车，去南方，这样，别人发现不了。”
香女流着泪，连连点头，不停地亲吻男子。
男子说：“你早点回去，保持正常，千万别露出马脚，千万记住明天凌晨4点钟，我在村头马路边等你。”他又抱住香女亲吻她。
香女骑车走了。
第二天凌晨4点，香女悄悄地溜出了家门，丈夫还在酣睡中。村里静悄悄的，大家还在沉睡中，连狗的叫声也没有。天上有几颗星星，有半牙月亮，黑夜还笼罩着大地。
马路边，一个黑影，推着自行车，香女跑过去，种藕男子说：“快上车。”他把香女抱上了自行车，飞快地向县城方向驶去。
三年后，在南方一个水乡，在一片荷塘前，有两间房子，一个两岁的男孩在门前玩耍。他看到了两只水鸟落到了门前，指着鸟儿说：“鸟、鸟、鸟。”他走过去，脚下一绊，跌倒了。离孩子有十几米远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补渔网，看到孩子跌倒，叫道：“香女，香女，儿子跌倒了。”
随着答应声，从屋里跑出一个俊俏的少妇，她跑到儿子跟前，抱起孩子，亲吻他的脸蛋，替他擦眼泪。孩子脸上挂着泪珠，指着飞走的水鸟叫道：“鸟、鸟、鸟。”
香女看着飞走的水鸟说：“宝贝，回头让你爸给你捉一只更好看的小鸟。”
香女出走的一个星期后，丈夫被人谋害了，80万元不翼而飞。
2019年1月20日
作者：
刘学友，籍贯：北京，民族：汉族。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、中国青年报、工人日报、中国文化报、人民公安报、生活时报、消费时报、北京法制报、劳动午报、天水报、郑州日报、沈阳铁道报；《海内海外》杂志、《民生》杂志、《工会博览》杂志、《赤子》杂志、《金盾》杂志、《人民公安》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。出版散文集《春的性格》、《鲜花摇曳的地方》、《听雨》等。出版小说：《爱情才露尖尖角》、《玫瑰在墙外飘香》、《爱情也会变色》、《老王之死》、《李娟的一天》、《李村有一个张二》等百余万字作品。
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、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、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、《慈善北京》杂志特邀记者。
